【赤黑】沉睡森林
※黏糊糊OOC
※有（伪）“生子”情节
※和同名黄黑本并没有关系
※糖还是玻璃渣？
赤司征十郎的一生都是按部就班的。
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的一切都被规划地整整齐齐——将棋、马术、小提琴……唯一一个小小的出格大概是他的母亲。她希望赤司征十郎只是“赤司征十郎”——她会给家人准备美味的家常料理，会带在难得的空闲时间带孩子去远足，虽然去的总是同一个地方，她把篮球带到他的生命里，在她匆匆离去后，那个橘色球体承载了他沉重生活唯一的乐趣。
强压下总是会变质。初中入学后，他又遇到了四个和自己一样在篮球上有着极高天赋的人。他们被外人称作“奇迹的世代”，一路顺风顺水拿下全中三连冠。但是他们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一个团队，太过耀眼的个体总是相互排斥，爆发增长的能力最终还是让他们分道扬镳。
总觉得少了什么，原本可以黏合这个破碎的盘子，让它用得久一点。什么的。
高中毕业后，他进入了名校就读金融和国际贸易专业，毕业后顺理成章地继承了家族企业。一切都按照规划好的路线前进，一直到赤司征臣把一个文件夹丢到他面前表示需要他进行一场“商业联姻”。他22年的人生里终于有了一次自己的“出格”反抗。
“只有这件事上，我希望我不是以‘赤司’而是以‘赤司征十郎’做出决定。”
赤司征十郎认真地看着父亲的眼睛，赤金异色的双瞳里是赤司征臣从来没有见过的坚定。不，他还是见过的，当年诗织穿着白色的婚纱对他说出那句“愿意”的时候，也是这样的眼神。
赤司征十郎始终没有找到“那个人”，虽然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找的人是谁，但他潜意识里总有那样一个身影。他们在一个模糊的场景里，没有神父没有唱诗班，只有他们两个，在自然的见证下互相交换誓言。
他可以感受到那个人手上的温度，感受到靠近时淡淡的奶香，感受到亲吻时唇瓣的柔软，还能感受到那个人是用怎样温柔的眼神望着自己。
是谁？
29岁，赤司征十郎通过技术手段有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孩子，一样的赤发赤瞳，一样的性格。他给他取名赤司征也。
他记得青春期那些旖旎的梦里，他很温柔地呼唤一个人的名字，他说如果他们可以有孩子，就给他取名征也。
“……一定会是个好妈妈。”
赤司征十郎不希望那个孩子也过上像自己那样被他人规划的人生，他想把自己缺失的都通过这个孩子来还给几十年前的赤司征十郎。
在赤司征也10岁生日那天，赤司征十郎带他去了小时候自己母亲带自己远足的那片森林。
这应该是母亲去世后自己第一次来这里，这片森林仿佛被隔绝时间的洪流之外，依旧是原来的模样。林立的树木，潮湿的空气，小小的飞虫，还有树影间洒落的阳光。
那个孩子意外地安静，在赤司征十郎的视线范围内走来走去，时不时摸一摸树干，亲一口新芽，乖巧得不像十岁的男孩子。赤司征十郎有些意外，原本以为赤司征也一定会觉得无趣要求离开，没想到他这么喜欢这里。
回程的路上，征也晃着小短腿哼着不知名的小调，兴致勃勃地询问下一次来这里是什么时候。
很少见这个孩子对这些外物感兴趣，赤司征十郎忍不住问他为什么喜欢这里。
“那里有天使！”那双和赤司征十郎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赤司征十郎有点哑然，果然是小孩子么？
从那天起，征也突然喜欢上画画。每次去森林回来都会钻进画室里涂涂抹抹，但是不肯让赤司征十郎看见。一直到那年赤司征十郎39岁生日那天，征也送给了他一本速写本。
“里面藏了宝藏，爸爸你能找到么？”
赤司征十郎翻了翻，都是他带征也去森林的场景，但是画里只有赤司征十郎一个人。
“征也自己呢？”他有些好奇，轻轻摸了摸孩子柔软的头发。
“我是见证人。”征也有些骄傲地扬起小脸，“爸爸你要加油找到里面的宝藏啊！”
虽然每一幅画都认真看过，但是赤司征十郎并没有找到里面有什么特别之处，“宝藏”也许是征也藏在里面的心意。
抱着这样的想法回答了征也的问题，孩子眼睛里的光瞬间就黯淡了下去。
“没关系，一定是我画的不够好！下一次，下一次一定可以让爸爸找到的！”
后来的日子里，赤司征十郎每次生日都能收到征也的速写本。虽然每次都不能找到征也说的“宝藏”，但是那个孩子依旧乐此不疲地画着。
赤司征十郎69岁的时候，把企业交付给本家一个很有能力的孩子。脱离了所有的光环，他终于只是个普通的老者。
征也成年后成为了一个自由工作者，带着相机画笔去畅游世界。只是偶尔会寄来盖着外文邮戳的明信片，还有新的速写本——虽然背景不再是那片森林，但是画里的人还是赤司征十郎。
他还是喜欢去那片森林——那个好像被时间洪流遗忘的地方——带着征也得速写本，就像多年前他带着征也来这里一样。
速写本就随意的放在长椅上，赤司征十郎默默地看着平静的湖面放空思绪。突然湖面上泛起小小的波纹，微凉的风带着水汽掀开了征也的速写本，赤司征十郎伸手想要把速写本收好，突然发现了什么似的微微瞪大了眼睛。
如果他没有看错，那么……
拿起一本速写本快速翻过，下一本，下一本……其实宝藏就在他的身边，但是他始终没有发现。
就像小时候常见的翻页动画，画中的人自始至终都只有赤司征十郎一个人，但是影子却有两个——
“那里有天使！”
10岁的征也曾经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但是被他当成孩子的幻想。
一本一本，他的影子旁始终有一个小号的影子。
“爸爸你终于发现了么？”征也似乎在什么偏远的戈壁滩涂，信号不好带来的杂音还夹着尖锐的风声，“在画室右边……第三块画板下面有最后一本速写本。”
虽然时间久远速写本的纸张都微微泛黄，但是水彩颜料的颜色依旧保持的很好。画面基本上和第一本速写本一样的场景，只是他的身边多了一个淡色的几近透明的身影。虽然看不清面容，但是赤司征十郎可以确定这就是他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一页一页翻过，赤司征十郎突然发现最后一页是一整面用油画棒涂抹的无意义的黑色涂鸦。
因为涂层很薄，还是隐约可见黑色颜料下面的浅蓝。小心地用指甲一点点剥离已经风干的颜料，终于看清了那个人的样貌。
那个……淡蓝色的，几乎要融化在天空里的影子。
不管是最初听到的呼唤，或者是那些旖旎绮丽的梦境，还有他苦苦寻找的那个看不清的人。
都是你啊……
“哲……也……”
睁开眼睛是一片刺目的白，赤司征十郎发现自己正在躺医院里，身边的维生仪器在有规律地运行着。他试着动了动身体，但是僵硬得像一块石头。
「哲也……？」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赤司征十郎听到熟悉的健气嗓音喊着“小赤司我们来看你啦！”还有绿间真太郎不满地抱怨声音太大和黄濑“声音大一点才能叫醒他”的辩驳。
一旁看热闹的青峰大辉闪身进入病房，正对上赤司征十郎还带着些迷茫的眼神。
“喂，黄濑，你好像真的把赤司叫醒了。”
医生做完基础检查就离开了，还顺手给他们关上了门。几个少年看医生离开，长舒了一口气开始和赤司抱怨他睡了太长时间再睡下去都要变成植物人云云。
“啊，是睡了很长时间吧。”赤司征十郎看着手里的苹果笑了笑，“做了个很漫长的梦。”
“诶，小赤司梦到了什么啊？”黄濑凉太一脸八卦八卦的表情，被青峰大辉以太恶心为由狠狠来了一下。
赤司忍不住笑出声，虽然刚清醒大脑意识还有些混乱，但是他还是注意到了少了人。“哲也呢？”
赤司的突然出声打断了运动系少年们的打闹活动，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黄濑凉太被推了出来。
“那个……小赤司……你……”
“你说的，是谁？”
气氛一瞬间沉到冰点，赤司有些难以置信地看向自己曾经的队友们——黄濑和青峰面面相觑，绿间把玩着手里的幸运物，紫原依旧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一口一口嚼着薯片。
青峰大辉挠了挠头发，靛青色地眼睛有些茫然地看着赤司，“赤司，你睡糊涂啦？”
什么意思？
难道他……
病房的门再次被推开，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门口。
“啊……失败了失败了。”
“阿哲要是晚几分钟回来就好了，可以多看看赤司的表情，噗。”
“居然开这种玩笑你们是多幼稚的的说。”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越过吵吵闹闹的同伴，两个人的目光交汇碰撞，所有的情绪都融化在那双透明蓝的眼睛里，只剩下最后两句话。
“赤司君，欢迎回来。”
“我回来了，哲也。”
※脑补赤黑二人在幽灵公主里面的那种原始森林里交换戒指得场景真的太美了——世间万物见证我对你的爱意。
※速写本上最后一幅画是借用了一种儿童画绘画技巧